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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車-3

 

  我和那隻貓四目相接。

  牠銳利的眼神像在監視著我似的,我下意識往兩旁瞄了一眼,整條路上店家的招牌燈都關起來了,只看的到一片闃黑中站著的幾支既昏暗又遙遠的路燈,應該沒有別的東西會引起那隻貓的注意了吧。

  所以說牠正在看的是…我?

  如果這麼解釋其實也蠻符合邏輯的吧。在這條夜色昏暗而且只聽得到一陣一陣青蛙鳴叫、雨剛停的路上,有個原本不屬於這個環境的人突兀地走過,身上包得很厚重又踩著不俐落的步伐,破壞了原本壓抑的畫面跟安靜的背景音。

  我就看著妳。

  貓咪兩隻手直挺挺的撐著地面,挺優雅的坐姿,但那有話想說的眼神莫名地讓我覺得不自在。

  在距離紅綠燈約二十幾公尺的時候,我的腳步越來越緩慢,身體似乎有股看不見的力量在抗拒自己接近那塊地方。但再幾分鐘就到宿舍了,似乎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往前走吧,即使我覺得心跳變得急促,呼吸節奏也慢慢凌亂了起來。不知道為什麼,我突然有種將會發生什麼事情的不祥預感。

  像是在安撫自己無來由的緊張感般,我用力的嚥了一下口水,拖著仍舊快不起來的腳步,假裝那隻貓不存在似的強迫自己的視線投向另外一側的農地。放眼望去黑壓壓一片,只能根據藉由反射出來的光線判斷裡頭植物的深度,搖搖晃晃的葉子讓我好怕下一秒會不會有什麼動物從那兒蹦出來。

  而我一回頭,貓消失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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