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通勤之巷.1

 

  氣象播報中,氣溫不斷出現下探的消息。下了整整兩個禮拜的雨,一點都沒有停歇的意思。

  這個行業就是這樣,淡、旺季的分別相當分明,忙時可以忙到天天加班,連周末都乖乖準時到公司報到;閒時即使連請一個禮拜的假也不會有人來關心,一波結束後大可放肆的讓自己休假放空,找個遠一點的地方旅行甚至出國都無妨。

  冷鋒一波波的秋冬之際,正是阿皓這半年來忙得最透徹的一個半月。一大清早為了趕上打八點的卡,每天都像這樣急急忙忙的穿越從家通往公司最短路徑的小巷子,忙到晚上九點、十點才有機會從公司離開,日復一日的這樣奔波著。但今天是大多數上班族可以睡到自然醒的禮拜六,加上濕冷的天氣,穿越這條巷子的行人並沒有平常來得那麼多。

  雖說它是一條巷子,但實際上卻是汽車只能行駛到路程一半的死巷,一側是二、三十層樓的住宅大廈、對側和立著「此路不通」標誌那側的房屋大多是屋齡三十年以上的矮公寓,都不超過五層樓。標誌旁的路面上立著三個只能讓行人通過的路障,經過路障後道路變得極狹窄,平常往來通行倒沒什麼問題,一旦遇到下雨天和對向走來的人都撐傘的時候,雙方就都得欠身讓出空間才能給兩個人同時通過了。

  這條路要走到連接大馬路,要左、右拐兩個90度的彎,最後一小段甚至狹窄到只能容納一個人撐傘通過,或許這一段不應該被稱之為「巷子」,畢竟它只是夾在兩棟建築物中的防火巷罷了。阿皓第一次不明究理的跟著汩汩的上班人潮穿越後,才發現這條路把原本該繞一大圈的上班路線,硬是縮減了約一分鐘的腳程。從此之後,他就捨棄了原本走了一年多、一直以為是最短路徑的舊路線,改走這條了。

  這條路人聲最鼎沸的時刻莫過於周一至周五的上、下班時間,其餘的離峰時間除了當地居民的進出外,幾乎不見人影。阿皓私自替這條小路起了個名字:通勤之巷。

  這天,經過通勤之巷中點設有路障的轉角時,阿皓如同平常所習慣的瞥了眼玻璃櫥窗,那是一間約一坪大、臨外三面都是透明玻璃,從外面可將所有商品一覽無遺的小店,就這樣安安靜靜的佇立在小巷中間,像是數著快步來往的人們點名似的。剛才的一眼,總覺得視線所及的範圍和已存在腦海中的模樣有那麼點出入,或許是多疑了,也或許他從沒有仔細瞧過店內詳細的擺設,雖覺得老想不起來究竟哪裡不一樣,阿皓仍舊踏著快步往公司走去。

  畫面中,少了那具穿著白色無袖洋裝、披著磚紅色圍巾,沒有頭和雙手的假人模特兒。

  阿皓在進公司前,總習慣在路過的商店拎上一罐黑咖啡作為一天工作的開始,買好咖啡、走出商店繼續往公司前進時,他斜眼瞄到十字路口的斑馬線彼方,有個穿著白色洋裝、一頭黑色長直髮的女子,低著頭站在行人號誌旁。

  好像有點面熟。

  是認識的人嗎?但停下腳步仔細一看,那個女人好像哪裡不太對勁。平常盯著一個人看的時候,不管是五官或是衣服,甚至是身上的配件或包包,多少都有些可辨認的顏色,用專業的術語來說就是飽和度吧,但那個女人除了一頭黑髮、及膝的無袖白洋裝,其餘部分是死灰色的。

  她是誰?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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